評述性新聞,有的叫加注新聞。它是在敘述事實的同時或中間,用另一種口吻明顯地加上作者的評論、分析、批注。這種評論、分析或批注,類似電影中的旁白,給人以引導或啟迪的作用。 這樣說,有的同志會問:“寫新聞不是反對議論,強調用事實說話嗎?”誠然,新聞報道肩負傳遞信息的作用,而且有些消息只告訴讀者新發生或新發現的某某事實就夠了。在這種情況下,新聞寫作只用事實說話,不需要什么評論。但是,有些新聞事實只是就事論事地報道又不夠了。只有抓住事實發議論、說出看法或見解,才能“講”清、“講”深,點明問題的關鍵,提出發展趨勢和規律,事物的本質。人們把上的這種評論稱為“畫龍點睛”之筆,是頗有道理的。所以,有的同志說:“只‘畫龍’不‘點睛’的記者,不是高明的記者。我們很需要學點‘畫龍點睛’的筆法! 寫評述性新聞,先應弄清新聞中的評論與事實的關系,進而把評述性新聞同評論區別開。上的評論,包括、短評、編后和編者按等體裁,其寫作或者是從分析社會生活和實際工作中的重要問題入手,或者是評論某一問題、某一事件,闡述黨的有關方針政策,反映編輯部的立場、觀點和主張。各級黨委機關報的,一般是代表同級黨組織發言的。總而言之,上的各種評論,都以發表言論為主。可是,評述性新聞仍然是消息而不是評論。它“源于事實,依托事實”,不能脫離新聞事實去空發議論。因此,評述性新聞寫作是以事實為基礎,從事實出發去議論。新聞中的評論,還要言簡意賅,切忌“事實一點點,議論一大篇”。 第一,新聞中的評論,不應是空洞的,更不該是硬貼上去的標簽,是從報道的事實中引伸出來的“道理”,而且要得出自然而然的結論。寫得好,新聞中的評論,可以啟人深思。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期,記者曾寫過題為《如此奇怪的‘進出口’貿易》的評述性新聞,該文主要揭露了某市化工進出口分公司牽線搭橋,讓市里的二輕局和另一個城市的塑料公司先后六次與港澳地區的三家公司的商人簽約,購買了一批高壓聚乙烯。然而,這批“進口貨”是國內生產的。它并沒經過海關口岸,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中國的倉庫,最后卻完全用外幣支付,使港澳商人住白白賺了五十多萬美元。新聞在列舉上述的大量事實之后寫道: “分公司為什么要如此盡力地幫港澳的公司商人從事買空賣空活動呢?為什么這筆交易如此順利呢?要翔實地回答這些問題,還有待于有關部門進一步調查。然而,至今還有人認為這筆交易是‘三方滿意’的事。港澳三家公司商人賺了錢;外貿沒有吃虧——分公司不但沒有少賣錢,還收了部分傭金;進貨企業占了便宜——從國內‘進口’貨物,可不交進口稅和工商稅。這兩項稅共計630萬元人民幣。也就是說,三方都占了我們國家的便宜。這種企業占小便宜、國家吃大虧,外商占便宜、我國人民吃虧的事,以后再也不要干了!” 新聞中這樣的評論,既順理成章,又“一針見血”。在當時我國實行對外政策的新形勢下,它對某些人如同“背上擊一猛掌”,也是敲了一聲警鐘。 第二,寫好評述性新聞,又要立足一點,放眼全局。心里有了大局,才能跳出行業的狹窄的眼光而遠眺四面八方,突破地區的圈子而縱覽全局,從平凡小事中看到它對社會具有的普遍意義,從別人司空見慣的事物中發現它的光彩,從事物的現狀中預見到它的未來或發展的趨勢。 同志在解放戰爭時期為寫的一些評述性新聞,都有這個特點。他雖然寫的是戰訊,卻跳出了寫一般軍事動態的局限,緊緊地把握住戰爭的全局,通過一個戰役或一個戰果,精辟地分析了整個戰場上的、軍事形勢,深刻地了中國人民解放戰爭的必勝趨勢,鼓舞了廣大軍民的斗志。以《中原我軍占領南陽》這則新聞為例。在報民解放軍占領南陽之后,引古論今指出南陽是兵家必爭之地,點出我軍解放南陽的重要意義。新聞最后評論指出: “南陽守敵王凌云統率的軍隊是第二軍、第六十四軍以及一些民團,現向襄陽逃竄。襄陽也是的一個所謂‘綏靖區’,第一任司令官康澤被俘后,接手的是從新疆調來的宋希濂。最近宋希濂升任了徐州的副總司令兼前線指揮所主任去代替原任的杜聿明。杜聿明則剛從徐州飛到東北,一戰慘敗,又逃到了葫蘆島。王凌云到襄陽,大概是接替宋希濂當司令官。但是從南陽到襄陽,并沒有走得多遠,襄陽還是一個孤立據點,王凌云如不再逃,康澤的命運是在等著他的! 這樣高屋建瓴的評述,使讀者既見“樹木”,又見“森林”,從而認清整個南部戰線發展的趨勢和軍隊走投無的。實踐證明,寫評述性新聞,立足一點容易做到,要放眼全局非下一番研究功夫不可。 第三,評述性新聞的寫作,通常是采用夾敘夾議的手法。有的邊敘事邊評議。有的評論又放在新聞的結尾?傊,不管怎么寫,敘述事實和評論要做到水乳交融,匯為一體。新聞中這種評論,可以是作者直接發言,也可借助他人的話來。 記者在新聞寫作中經常采用“這里的觀察還認為”“權威人士透露”“據消息靈通人士說”等等,都是引用所謂第三者的話來評論新聞報道的事實。這比記者“站”出來發議論,顯得“客觀”些、“權威”些,也更有力些。我們寫評述性新聞雖然很少用袁惟仁老婆這種手法,但是用專家或群眾的議論來評述是不少見的。 例如,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曾被評為全國好新聞的《我國八億農民搞飯吃的舊局面開始發生了變化》一則消息,首先列舉一連串有力的數據,說明當前農村有一億左右的農民已經從糧食種植業中轉移到養殖業、加工業、經濟作植業、農副產品運銷業等商品生產中。同時又通過數字的鮮明對比,用事實說明在這種新的形勢下,糧食生產也獲得了可喜的成就。全國糧食總產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有較大幅度的增長。新聞最后引一些農業經濟專家的話說: “人們都還記憶猶新,在那個單打一抓糧食的年代,許多省市區為了達到糧食增產的目的,砍果樹,伐桑麻,開山劈嶺,攔潮圍海,造田又造田,種糧還種糧,結果并沒有給全國人民帶來豐富的食品,F在,按照黨的現行政策辦事,不用八億農民都去搞飯吃了,結果大家反而吃得飽、吃得好。這種歷史性的變化表明,我國農業正穩步而健康地專業化、社會化,正在從自給半自給生產向著較大規模的商品生產,從傳統農業向著現代化農業。這種不僅關系著全國農村經濟的繁榮興旺,也關系著整個國民經濟的繁榮興旺! 這段權威性的評論,比作者“站”出來議論更有力量。它畫龍點睛地指明了我國農村這一歷史性轉變的深遠意義,使新聞既有了思想深度,又具有一定的理論色彩。 寫好評述性新聞要求記者和通訊員既成為社會生活的觀察家,又是新聞事實的評論家。同時還要有較高的理論水平;要十分熟悉黨和國家的大政方針政策;要掌握全局的形勢變化;要洞察人們的思想動向。這樣,在新聞寫作時,方能以小見大,由大看小,從個別到一般,從局部到全局,高屋建瓴去評述。也只有這樣寫出的評述性新聞才能反映出時代的脈搏、生活的激流和歷史前進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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